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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，再拜言。少卿足下：曩者辱赐书，教以慎于接物，推贤进士为务，意气勤勤恳恳。若望仆不相师，而用流俗人之言，仆非敢如此也。仆虽罢驽，亦尝侧闻长者之遗风矣。
迟顿首陈将军足下：无恙，幸甚，幸甚！将军勇冠三军，才为世出，弃燕雀之小志，慕鸿鹄以高翔！昔因机变化，遭遇明主，立功立事，开国称孤。朱轮华毂，拥旄万里，何其壮也！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，闻鸣镝而股战，对穹庐以屈膝，又何劣邪！寻君去就之际，非有他故，直以不能内审诸己，外受流言，沈迷猖蹶，以至于此。圣朝赦罪责功，弃瑕录用，推赤心于天下，安反侧于万物。将军之所知，不假仆一二谈也。
安处先生于是似不能言，怃然有间，乃莞尔而笑曰：“若客所谓，末学肤受，贵耳而贱目者也！苟有胸而无心，不能节之以礼，宜其陋今而荣古矣！由余以西戎孤臣，而悝缪公于宫室，如之何其以温故知新，研覈是非，近于此惑？”“周姬之末，不能厥政，政用多僻。始于宫邻，卒于金虎。嬴氏搏翼，择肉西邑。是时也，七雄并争，竞相高以奢丽。
宇宙开昌运，山川产荩臣。周邦多士贵，鲁国一儒真。江海襟无际，风雷笔有神。渊涵珠皎洁，山立玉嶙峋。
山空寂无言，流泉间琴筑。伊谁惬素心，推此一轮玉。小坐石如冰，一雨树初沐。清光万古新，为乐此肖独。
君不见长安市，扰扰行人如聚蚁。不惟贾客与廛民，往往完冠绅大夫士。投身闹处思山林，欲归未归长苦心。夜深灯火如白昼，呕哑弦管喧繁音。
汉域春阴尽，苍山旅病淹。梯航三面入，风壤百夷兼。五尺秦通道，单车即瘴炎。投荒虚绣斧，览胜引彤幨。
困来高枕卧昆仑，觉后凌风到海门。信手搀回推日毂，转身挨倒洗头盆。山川也作红尘化，富贵徒留青冢存。好在黄眉脱牙叟，且同花下醉芳尊。
材非当世用，毂有故人推。使节春冬换，征帆日夜开。南游取干越，东望得州来。试尽风波恶，生涯亦可哀。
牛眼化蝶化未成，梦中澒洞发大声。军鼙雷鼓百千面，援桴齐下作一鸣。起来推窗无一物，海潮打入齐山窟。数洲翻覆相荡摩，四山动摇皆突兀。
羲和梦破欲启行，紫金毕逋啼一声。声从天上落人世，千村万落鸡争鸣。素娥西征未归去，簸弄银盘浣风露。一丸玉弹东飞来，打落桂林雪毛兔。
扰扰万类殊，可憎非一族。甚哉蚊之微，岂足污简牍。乾坤量广大，善恶皆含育。荒茫三五前，民物交相黩。
春融日暖，四野瑞烟浮。柳菀更桑柔。土膏脉起条风扇，宿雪润田畴。金根毂转如雷动，羽卫拥貌貅。
昔在京城南，成均封茅屋。清晨屣履过，不顾车击毂。时有江南生，能使多士服。同侪畏锋锐，兄弟更驰逐。
共居天地间，大类一间屋。推排出高下，何异车转毂。死生本昼夜，祸福固倚伏。谁令尘垢昏，浪与纷华逐。
邂逅传杯莫放杯，七年重见梦初回。休嗟岁月堂堂去，且喜旌麾得得来。春至会霑新雨露，时清应扫旧氛埃。如君才业今张镐，怜我栖迟毂屡推。
网纪提诸郡，朝廷重外台。举今持使柄，第一议公才。心计笼寰宇，时名薄斗魁。邦家经费足，山海利源开。
贱僚尸属邑，逾岁事雄藩。自视无尤异，何阶计荐论。公为千骑长，官复九卿尊。升绌悬诸手，荣枯系片言。
山人跨鱼天上来，识者珍重愚者猜。或呼文举异童子，林宗独谓王佐材。蚩蚩众目如瞽蒙，白马羽雪皆皑皑。古有仁贤不愚者，举足疐路心徘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