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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起览清镜，有叟鬓已皤，馘黄色类栀，面皱纹如靴。熟视但惊叹，初不相谁何；久乃稍醒悟，举手自摩挲。与汝周旋久，流年捷飞梭，生当老病死，求脱理则那？切勿强撑拄，据鞍效廉颇，惟须勤把酒，暂遣衰颜酡。
今年风雨多，平陆成沮洳。吾庐地尤下，积水环百步。客从城市来，熟视却复去。僮奴笑欲倒，繖屐知无路。
昔我从行台，宿师南山旁。仲秋已戒寒，九月常霣霜。入冬即大雪，人马有仆僵。土床炽薪炭，旃毳如胡羌。
镜中衰颜失敷腴，绿鬓已作霜蓬枯，两肩耸耸似山字，曳杖更有蛮童扶。自惊何以致此老，亟欲修敬问起居；徐徐熟视乃大笑，但记昔我忘今吾。今吾虽惫颇神王，飞可正可折简呼；远游纵未从溪父，醉眼犹能隘具区。
我行天下路几何，三巴小益山最多：翠崖青嶂高嵯峨，红栈如带萦岩阿；下有骇浪千盘涡，一跌性命委蛟鼍。日驰三百一乌骡，雪压披毡泥满靴。驿亭沃酒醉脸酡，长笛腰鼓杂巴歌。大散关上方横戈，岂料世变如翻波，东归轻舟下江沱，回首岁月悲蹉跎。
僧庐土木涂金碧，四出徵求如羽檄。富商豪吏多厚积，宜其弃金如瓦砾。贫民妻子半菽食，一饥转作沟中瘠，赋歛鞭笞县庭赤，持以与僧亦不惜。古者养民如养儿，劝相农事忧其饥。
新秋风月佳，数夕破酒戒。饮少辄醉眠，衰早颇自怪。高舂未离枕，眩转疑屋坏。家人具鸡豚，熟视不能嘬。尚无千里蒪，敢觅镜湖蟹。一杯苦藬齑，价直裟婆界。
襄州参议真豪杰，熟视华途嬾著鞭。夺得鸾篦花里活，皎如玉树酒中仙。才高狗监无人荐，句好鸡林有客传。老去眼边亲旧少，津亭少为系归船。
我行出柴门，初喜春草生。俛仰几何时，落叶终夜声。嗟我日益老，抱疾况未平。晨兴就盥栉，顾亦强支撑。
平日尤闲老更闲，一毫世事岂相关。孤云不散来归岫，细水无声自出山。支径过僧才百步，小楼藏药可三间。客来不肯通名姓，熟视吾庐为破颜。
入闽多古松，夹道疏复密。未尝识兵火，既久蔽云日。蠢兹惰游民，深夜腰斧出。斸根取脂肪，窃负如鬼疾。
室空无侍者，终日延白光。今夕果何夕，粲者忽在旁。得非散花天。来试铁石肠。
潘公之墨东坡诀，只今有女能传业。许郎来自大江西，手探玄圭出箱箧。磨挲熟视家风在，款识明明笔奇绝。见渠颜面得渠心，湛如瞳子坚如铁。
琐琐江湖中，忽在幽人壁。短螯利双钺，长跪生六戟。骨眼惊自然，熟视审精墨。初疑蟺穴朿，犹带浮泥黑。
玄冥职寒事，庀职今几时。穷秋试雪似早计，冬令欲尽噤莫施。风声不怒日车近，客裘未绵河未渐。吴门十万家，心口同一疑。
夫妇死同穴，父子贫贱离。天下宁有此？昔闻今见之！母前三子后，熟视不得追。嗟乎胡不仁，使我至于斯！有女初束发，已知生离悲；枕我不肯起，畏我从此辞。大儿学语言，拜揖未胜衣；唤“爷我欲去！”此语那可思！小儿襁褓间，抱负有母慈；汝哭犹在耳，我怀人得知！
欻行西山隈，茄荻风飕飕。阴岩有积雪，竟日无行辀，滩声下层檐，写出千古愁。断墟灯火光，惨月神鬼讴。
疾风卷落叶，六月秋欲变。云生涧底松，雷走岩下电。雨花如芬丝，熟视乃不见。借令军轴飞，未救龟兆偏。常旸起民瘼，吻噪不得咽。寄言行空龙，若药须瞑眩。
羲和呼龙晓耕烟，斗挹沆瀣膏琼田。青女剪刻了不睡，瑶草竞秀争春妍。凝冰作肤露作胸，蕙花兰干香蘅荃。仙人掌中太华小，上有玉井开丛莲。
昔我曾大父，高父世无伦。晚生不尽得，所知三数人。堂堂赞皇公，实能继张陈。谏垣磨荐墨，许之以经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