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褒禅山亦谓之华山,唐浮图慧褒始舍于其址,而卒葬之;以故其后名之曰“褒禅”。今所谓慧空禅院者,褒之庐冢也。距其院东五里,所谓华山洞者,以其乃华山之阳名之也。距洞百余步,有碑仆道,其文漫灭,独其为文犹可识曰“花山”。
呜呼!惟我皇考崇公,卜吉于泷冈之六十年,其子修始克表于其阡。非敢缓也,盖有待也。修不幸,生四岁而孤。太夫人守节自誓;居穷,自力于衣食,以长以教俾至于成人。
巩顿首再拜,舍人先生:去秋人还,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。反复观诵,感与惭并。夫铭志之著于世,义近于史,而亦有与史异者。盖史之于善恶,无所不书,而铭者,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,惧后世之不知,则必铭而见之。
维太平不易之元,蓉桂竞芳之月,无可奈何之日,怡红院浊玉,谨以群花之蕊,冰鲛之縠,沁芳之泉,枫露之茗,四者虽微,聊以达诚申信,乃致祭于白帝宫中抚司秋艳芙蓉女儿之前曰:窃思女儿自临浊世,迄今凡十有(通“又)”六载。其先之乡籍姓氏,湮沦而莫能考者久矣。而玉得于衾枕栉沐之间,栖息宴游之夕,亲昵狎亵,相与共处者,仅五年八月有奇。忆女儿曩生之昔,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,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,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,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。
八月一日,过烽火矶。南朝自武昌至京口,列置烽燧,此山当是其一也。自舟中望山,突兀而已。及抛江过其下,嵌岩窦穴,怪奇万状,色泽莹润,亦与它石迥异。
未生潭上云,空望山中雨。湛湛陈桂樽,坎坎奏鼍鼓。萧萧灵风来,蹲蹲祝郎舞。莫言春作迟,但念寒滩阻。
先生容易醉,偶尔石上眠。谁知一拳石,艳传千百年。金床玉几世恒有,眠者一过人知否?不如此石占桑,胜立穹碑万丈长。
百岁光阴如梦蝶,重回首往事堪嗟。今日春来,明朝花谢。急罚盏夜阑灯灭。
南山如佳人,秀色慰我思。微风从东来,清洛摇春漪。驱马出门去,悠悠踏长堤。暖日丽花草,微云渡南溪。
任君北方来,手出《邠州碑》。为是鲁公写,遗我我不辞。鲁公实豪杰,慷慨忠义姿。忆在天宝末,变起渔阳师。
仙峰多灵草,近在东北维。僧绍昔捨宅,总持尝作碑。高风一缅邈,废宇亦陵迟。清泉潄白石,霏雾蒙紫芝。
黄閍断刻得者谁,双松下殉方壶螭。其文记述保母李,云是大令之所为。点画安知尚年少,笔不可制从儿时。当其翰墨托久计,异哉岁月如前期。
玄子来前,还忆汝,今朝初度时。是吾家几世,书香阀阅,我翁畴昔,心地坦夷。宅相伊何,泛红老子,汝母慈仁有儿。如今恨,倚门人去,和胆为谁。
五千年庙儿兴废,老柏数十常青葱。蟠根怒出托负重,孙枝旁挺虬拿空。无碑为柏记年岁,开天劈地洪荒流。武皇逐虏三千里,解甲挂树来献功。
亭以醒心名,心与亭何与。物各有感通,此理贵深喻。岘山峙丰碑,见者皆堕泪。推类尽其余,庶表名亭义。
古郡襄水阳,群山绕郛郭。其间岘首者,羊公最所乐。登临见洲渚,气象真磅礴。公乎既已没,高碑此鑱凿。
穷年枯坐似禅林,为喜祥霙写我心。归去来兮怀靖节,不能者止愧周任。西园佳话从知旧,东国诸贤复见今。满斛明珠逾美瑞,定应摹刻遍碑荫。
道人爱山出天姿,自谓计黠人嫌痴。独游名山看不足,每得胜处行为迟。谁人能知物外赏,世上自有灵中奇。一行作吏困汩没,便与好境相参差。
贤哉西晋钜平侯,刻碑立祠在荆州。州民万家见之者,揜面汍澜双淚下。逮今绵历岁百祀,岘首巍然临汉水。碑鈋祠废榛莽中,萧萧只有悲风起。
当年江上扬风舲,淮山望极排空青。今登天柱赏潜皖,元是吾家翡翠屏。禅业一室因栖寄,选胜寻幽产真伪。虚廊揩藓读残碑,三百年前刊异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