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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乐七年春二月，余以扈从北巡，给赐内厩兔色马一匹，盖朝鲜所贡也。神骏超越，异于凡马，经数千里若有余力。予闻古良马有赤兔之名，故作《神兔歌》以赞之。
暮春时雨余，原野皆秀色。流云暧芳甸，惠风畅轻翼。公馆倦低垂，崇冈缅登陟。山川纠纷错，疆畎互纡直。
夜发高唐湾，旦及东昌郭。乔树拂疏星，霜飞月将落。仰观天宇清，平见原野廓。白杨号悲风，蔓草杳漠漠。
道人赠我松叶酒，味似琼浆色琼玖。咽之骨爽神魂清，令我寿同金石久。我生疏懒无所能，瘦皮粘骨危崚嶒。病来啖药犹啖水，梦寐恍惚风中灯。
君不见昔日方相氏，黄金为四目。精光倏昱夺长庚，导者趋风观者肃。一朝竣事归有司，委弃尘埃同朽木。我生两眼粗能视，要探天根窥地轴。
《易》之《泰》：“上下交而其志同。”其《否》曰：“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。”盖上之情达于下，下之情达于上，上下一体，所以为“泰”。下之情壅阏而不得上闻，上下间隔，虽有国而无国矣，所以为“否”也。
魏博富才薮，储英断幽显。金璞无留精，虎豹澄视眄。文章两汉际，墨迹苍颉篆。多贤信足征，特秀殊异撰。
一下东吴船，久留中立县。故人致殷勤，行役成迁延。忽惊月破腊，况喜雪见夋。游壮乏厚装，期愆畏多谴。
虑天下者，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，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。然而，祸常发于所忽之中，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。岂其虑之未周欤？盖虑之所能及者，人事之宜然，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，天道也。当秦之世，而灭诸侯，一天下。
岭表生异人，始兴最开先。余公亦崛起，屹屹天圣闻。圣代丘文庄，富学迈昔贤。忆余童丱时，尝听家君言。
江心系缆芦花渚，豚拜石尤燕作雨。网玳钩贝客此湾，采菱拾芡郎何处。隔江渔火点流萤，参差邻舟烟共语。银涛拍枕梦骑鳌，胯下蓬莱欲轩举。
正统十四年，秋七月甲午，皇帝提大兵，亲行讨北虏。其晨日旁气，中黑外如火。北风转旗脚，猎猎不停舞。此行为宗社，仓卒出未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