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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人视我画虎图,邀我为作《画虎行》。我生城郭不识虎,向来浪说真无凭。自从谪居傍夷落,时惊夜啸风生壑。似闻行旅遭搏食,往往白骨撑丛薄。
平生射虎裴将军,马狞如龙弓百钧。手捻白羽旁无人,注虎使虎不敢奔。须臾丛薄烂斑出,人马不知俱辟易。矢知蓬蒿弓减力,将军得归几败绩。
铁岭老人阎李流,画不用笔用指头,纵横挥洒饶奇趣,晚年手法弥警遒。为吾染指画苍虎,气横幽壑寒飕飕,落墨伊始鸦雀避,着色欲罢豺狼愁。
阴山健儿鞭鞚急,走势能追北风及。逶迤一虎出马前,白羽横穿更人立。回旗倒戟四边动,抽矢当前放蹄入。爪牙蹭蹬不得施,迹上流丹看来湿。
虎为百兽尊,罔敢触其怒。惟有父子情,一步一回顾。
炳毛威骨自精神,好祝提毫点刷人。纵使不成犹胜狗,休添角翼乱天真。
饥虎呀呀立当路,万夫震恐百兽怒。彤弓金镞当者谁,鸣鞭飞控流星驰。居然画中见真态,若务除恶不顾私。
笔端那有此,千里在胸中。四蹄雷电去,一顾马群空。谁能乘此物,超俗驾长风。逸材归辔勒,岁在执徐同。
猛虎肉醉初醒时,揩磨苛痒风助威。枯楠未觉草先低,木末应有行人知。
一虎弭耳行,一虎立而顾。猛鸷乃天资,亦尔相媚妩。媚妩尚眈眈,况复逢其怒。吾闻宣城包,今古称独步。
荀氏八龙,慈明无双。岂有头与角,可以模型容。贾氏三虎,伟节最怒。岂有毛与皮,可以析毫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