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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同学十数人，两人引颈先朝露。一人万里足重茧，一个入海随烟雾。三人灭迹逃空门，四人墙东长闭户。一人卖药不二价，一人佯狂以自污。
沧海惊波百怪横，唐衢痛哭万人惊。高峰突出诸山妒，上帝无言百鬼狞。岂有汉庭思贾谊，拚教江夏杀祢衡。陆沉预为中原叹，他日应思鲁二生。
忆昔相携吴楚游，日同匕箸夜同裯。奇欢东坝千钟酒，苦恨西湖一叶舟。共把愁心对陵阙，独将佳句播沧洲。河山犹未归尧禹，痛尔飘零先白头。
在昔皇天倾，覆卵无完理。兄不即殉身，感奋良有以。摩挲双匕首，一夕再三起。千钧重一发，恐复忧天只。
吾兄虽弱冠，忠义古人难。愤血千秋碧，操心一寸丹。旌旗落泗水，魂梦绕金坛。痛作包胥泪，霜飞六月寒。
青山来此赴，白日欲成阴。已痛故人绝，更伤节士心。衣冠犹就殓，宗祏不俱沉。洞腹逃禅事，千秋名自今。
乾隆丁亥冬，葬三妹素文于上元之羊山，而奠以文曰：呜呼！汝生于浙，而葬于斯，离吾乡七百里矣；当时虽觭梦幻想，宁知此为归骨所耶？汝以一念之贞，遇人仳离，致孤危托落，虽命之所存，天实为之；然而累汝至此者，未尝非予之过也。予幼从先生授经，汝差肩而坐，爱听古人节义事；一旦长成，遽躬蹈之。呜呼！使汝不识《诗》、《书》，或未必艰贞若是。余捉蟋蟀，汝奋臂出其间；岁寒虫僵，同临其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