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嗟我椎钝姿，处世百不便。性独爱山水，固非嗜好偏。本来山中人，家与青山连。仕宦三十载，尘事虽满前。
出身忝时士，于世本无机。爰以林壑趣，遂成顽钝姿。临流意已凄，采菊露未稀。举头见秋山，万事都若遗。
我生性放诞，雅欲逃自然。嗜酒爱风竹，卜居必林泉。遭乱到蜀江，卧疴遣所便。诛茅初一亩，广地方连延。
老病无乐事，岁秋悲更长。穷郊日萧索，生意已苍黄。小弟发亦白，两男俱不强。有才且未达，况我非贤良。
中部接戎塞，顽山四周遭。风冷木长瘦，石硗人亦劳。牧守苟怀仁，痒之时为搔。其爱如赤子，始得无啼号。
从军有苦乐。但问所从谁。所从神且武。焉得久劳师。
摇落已可悲，况复值秋晏。山深云物阴，所向皆惨淡。疏枝缀陈叶，风至时一散。坏壁昼蛩啼，衰草飞虫恋。
高榆百余年，其大数十围。修柯遏云日，老枿干虹霓。嗟尔拥肿材，大匠已见遗。何人失翦伐，养此顽钝姿。
湖光浩无际，远与列岫并。风澄烟雾开，炯若镜面平。高人对万变，寸田常默耕。扰扰亦何为，岂容方寸撄。
霜风动脩竹，寒月照广庭。此夕南堂客，得无羁旅情。束书万里外，徒步游上京。岂惮行役劳，所期功与名。
高僧隐青山，宴坐咀白石。不知几何年，人犹访遗迹。顾我顽钝姿，但知能肉食。回首仰高风，扪心有惭色。
我在小西湖，浩渺仍清旷。大旱未尝枯，久雨亦不涨。灌溉数千顷，无欠亦无长。中有十里荷，花开密相傍。
栖息绝尘侣，孱钝得自怡。腰悬竹使符，心与庐山缁。永日一酣寝，起坐兀无思。长廊独看雨，众药发幽姿。今夕已云罢，明晨复如斯。何事能为累，宠辱岂要辞。
忆昔凤翔城，龆年是事荣。理家烦伯舅，相宅尽吾兄。诗律蒙亲授，朋游忝自迎。题头筠管缦，教射角弓騂.
嗟彼战国秋，风俗日以漓。卓哉史氏女，粲粲兰蕙姿。宋贞奉慈母，克尽乌鸟私。业贫不辞苦，击漂临清漪。
百金不惜市栀鞭，两耳不解听朱弦。人情如此亦何以，我每见之独慨然。夫君怀宝起浙右，掉鞅观光来日边。夙学人言破万卷，新制我喜窥几编。
迁谪独熙熙，襟怀自坦夷。孤寒明主信，清直上天知。消息还依道，生涯只在诗。惟尚谕山水，讵敢咏江蓠。
衮衮河渭浊，皎皎江汉清。源流既自异，美恶终未明。嗟我顽钝质，乃与公并生。出处每自托，讴吟辄尝赓。
倦鸟思一枝，枥马志千里。营营劳生心，出入靡定止。伊余朽钝材，懒拙更无比。才疏乏世用，嗜僻惟书史。